憨呆仁(4)豪門委屈

by 明仁 03-10-2025

written by 明仁 03-10-2025

置頂圖片：李可染《鬥牛圖》1988年作，46.6×69cm。李可染晚年畫《鬥牛圖》，強牛遇到了強牛，筆墨剛勁、濃重，凸顯整體因強而鬥的效果：而兩頭牛在牛背、牛角略作枯筆皴擦，尤顯相鬥兩牛的強勁與細微變化。https://www.sohu.com/a/474581375_1211247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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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嬤愛我、伯伯叔叔嬸嬸也愛我，可是我不愛他們。

妯娌都是世家千金，每個都是女高畢業的，只有媽媽没有讀書。媽媽嫁入豪門卻不知道如何當少奶奶，爸爸勸都勸不住，只好任由媽媽上山、下田。媽媽真的很會理家，在媽媽的規劃下，農活比原來順遂，收益提升甚多，家裡大小事務更是井井有條。

在我八個月的時候，最欣賞媽媽的阿公往生了。雖然媽媽從來就沒有想過在這個家族中立足要倚靠任何人，可是，阿公一走，就抽掉了媽媽的脊梁柱。

大伯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好像從來就不歡迎媽媽，後來我回想，應該是媽媽的能力遠遠超過他，令他有壓迫感，所以就告訴阿嬷：「『珠仔』（媽媽叫做陳珠）嘸讀册，嘸資格做先生娘啦！」

更一直聳恿阿嬷：「叫『欽耶』（爸爸叫做林肇欽）離緣啦！」

我本來有一個大我兩歲的姐姐，36年次的姊姊不到一週歲就生病了，胃炎往生的，當時鄉下沒有醫生，必需要搭車到南投看診，家裡的人卻百般阻撓，雖然當年沒有對抗發炎的藥，但如果即時找到醫師，也能延緩往生的時間。更重要的是，夭折在當年是經常有的，卻被有心人拿來誣陷媽媽。

所有的委屈媽媽都不肯向爸爸訴苦，只會抱著我哭，還問我：「如果爸爸不要媽媽了，要不要跟媽媽走？」其實我完全聽不懂，只聽到「要不要跟她走」，就狠命的點頭，媽媽更用力抱著我，哭得悽慘。

爸爸不同意離婚，堅持阿公帶來的媳婦就是她永遠的伴侶。當年家裡有三名長工，大伯見詭計不成，竟然說要辭退三名長工，把所有工作都推給媽媽一個人做。後來，只有一個長工不為所動繼續留在家裡，另外二個真的被阿伯辭退了。

長工走了，媽媽的工作更重了，但是她不辭勞苦，默默把二名被辭退長工的工作自己挑起來了。媽媽就是漂亮，在人前一直帶著笑容，依然笑著規劃全家的事務，在這個不利於媽媽的家庭，打不倒媽媽獨自奮鬥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