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身齊家書(68)攝護腺癌找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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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護腺癌的症狀不明顯，民國101年我開始出現尿急、排尿時排不出來、尿流變細、尿完後滴尿、尿流斷斷續續、膀胱無法排空的感覺，不太敢直接跟惠惠說，趁著有一天得空坐在電視機前廣告的空檔，開玩笑跟惠惠說：「萬芳醫院的每一科我好像都看過了，除了婦產科和泌尿科。」惠惠好像有什麼感應似看看我：「你怎麼了？」我說：「年過60啦，泌尿系統需要檢查一下。」惠惠說：「那下午就去看呀，不要等到明天。」

醫師問我「那裡不舒服？」我說：「沒有特別不舒服的地方，但是年過60了，檢查一下比較放心。」醫師說：「呃呃知道了，那就檢查一下。」開出了一叠檢驗單，檢查的項目還真不少，有尿流量、超音波，和什麽檢查，記不來了，最後要驗尿、抽血，我按照護理師的指示，先去批價，然後依序作檢查。

一週回診看報告，醫師說：「一切都很好，但是PSA值有點高，要做切片，現在就可以馬上做。」我移到超音波室的病床上，側躺，拉下褲子。感覺肛門有些不對，醫生取樣的機器已經伸進去了，聽到「咔嚓」一聲，天呀～昏天暗地的痛！！醫師還沒有停手，邊說：「很好很好，不要亂動，要取個12點喔！」真的超～級～痛～！為什麼連個麻醉都没有？？好不容昜聽到了第12響，痛到兩眼發黑。醫師說：「有點疼喔，你不錯，還没有痛得尿出來。在眼睛看不清楚的時候，不可以起床。等眼睛看得到了，再躺十分鐘，能休息一下最好。護理師會叫你起來。」

再隔一週，回診看切片報告，醫師在紙上寫了一個字：「癌」！我目瞪口呆，醫生把一張全部英文的報告給我看，英文每個字母都認識，合起來就「莫栽殃」了。

我顫抖的問：「還能活多久？」醫師沒有回應，再問：「有一年嗎？」醫師還是沒有回應。我有點慌了，我真的不怕死，可是怕沒有交待的死、莫明其妙的死，歎了一口氣再問：「還有一個月嗎？」醫師還是沒反應。好啦，我知道了，連續劇都是這麽演的，一查出罹癌都是末期，家裡的事都已經上軌道了，二個男孩在日本和美國的學費和生活費都很高，但是勒緊褲袋還是過的去；女兒直接考上政大博士班，沒有跟公費留學的男朋友一起出國，在臺灣陪爸爸媽媽。想一想也就坦然了，回家以後會立刻安排後事，簽署不插管不急救，再交待不住院不化療。脆弱温婉的惠惠呀，要有心理建設吶。

護理師看到不知所措的我，就推推醫師的桌子，原來醫師正在想病情，沒有正面的回答，而是說：「你的癌是攝護腺癌，這種癌分四期，每期又分abc三階段，成長或惡化的速度很慢，你現在是第一期的a，也就是剛剛發生就被我們發現了。如果不理他，成長到四期大約20幾年，以你的年紀再過20幾年都快90了。可以選擇用藥控制，如果不放心想要徹底解決，就開刀切除，開刀有兩種，一種是傳統手術，健保給付，另一種微創手術叫達文西，要自費22萬，要到北醫做，萬芳沒有這台機器。不過攝護腺摘除手術，男性的功能會受影響，甚至完全消失，你要好好考慮，回家去討論一下喔，下次再決定。」

惠惠贊成用達文西做微創手術，覺得意外少、恢復快。民國101年12月9日上午，我在惠惠和女兒的陪伴下，換上手術衣被推往手術室，她們要我安心放心，會在等候室陪爸爸。手術過程都是麻醉的，等我慢慢恢復，忽然看到家裡的觀世音菩薩在我頭部左耳附近出現，沿著身軀往下走，雖然我坐不起來跟菩薩跪拜，但是心想也比較放心，菩薩應該是現身讓我能更放心的接受治療。

出恢復室，惠惠和女兒都在門外候著，看她們疲憊的眼神，才知道已經經過14小時了。我謝謝惠惠、謝謝女兒，告訴她們，我有看到家裡的觀世音菩薩在我要醒不醒的時候從左耳沿著身軀往下走，惠惠說：「應該是手術過程中，菩薩有來護持喔。」女兒說，媽媽在爸爸手術的時候一直在念佛，祈求佛菩薩保佑爸爸手術成功，直到林明仁的燈號從「手術進行中」變成「麻醉恢復中」才鬆了一口氣，說爸爸是一家之主，如果有意外，全家人怎麼辦？惠惠不是要答案，只是在宣洩心中的焦慮。好在，我手術順利，阿彌陀佛。

住院期間，惠惠和采璇互相換班照護我，當年女兒還在念政大博士班，同時也被台塑公司相中，聘她當總經理室的管理師，但是她每天下班一定繞到北醫的病房陪爸爸聊天。本來預定住院十天，不料第二天，引流球就脱落了，住院醫師慌了忙向主治醫師報告，同時立即再安排達文西，主治醫師說：「先檢驗引流球，如果沒有尿的反應，表示傷口癒合了，不用再裝回去。」檢查引流球的結果，沒有尿液反應，不用裝回；另外本來需要帶二十一天的尿袋，也在第四天自動脫落了。住院醫師說，引流球和尿袋前端都有氣球卡在器官裡，是精密的醫療器材，氣球扁氣自動脱落，實在不可思議。

第五天 ，醫師說「可以出院了。」比預定的時間更短，我相信一定是惠惠沒日沒夜的在菩薩前持經唸咒，為我祈福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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