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身齊家書(48)一人一台腳踏車

by 明仁

上了台北以後,因為學校鼓勵老師們去進修碩士班,所以民國75年起我到政大教育研究所修讀暑期進修班。因為我要跑補習班、寫國語日報的教材、基本上已經放棄課業了,只有久久得空時才去一次,老師都對我沒有印象,只記得一位教心理學的春枝老師,她每次看到我坐在教室,都會點我起來發言,至於其它的老師跟同學們完全没印象。我雖然作業都有壓線繳交,但是蹺課太多了,不敢想也能畢業,沒想到最後學分跟論文也通過了,真是老天保佑,記得當時我還感動的在地下室哭了很久。


幾年後,換惠惠週末到師大國文學系修讀碩士班,這次我不管再怎麼忙,都全力支持惠惠師大的課業,如果她要帶孩子忙不過來,我就幫忙收集資料,提供寫讀書報告、小論文、論文的想法。幾年後,惠惠果然順利取得學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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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工作跟進修很忙,但我們會盡量安排親子活動,有天惠惠問我:「可以幫家裡每個人買一輛腳車嗎?」說話的語氣帶著期待,我有點不放心,如果一人一台腳踏車,好動的孩子肯定不會只在社區裡晃,會騎到馬路上,孩子那麽小,惠惠一個人照顧得來嗎?轉念又想,雖然我忙著補習班,但或許家人一起騎腳踏車可以促進親子關係,所以就答應了。

有一天回到家,看到院子裡放了三部新的腳踏車,小小的腳踏車是弟弟的,小淑女車是姊姊的,比一般車略小的是哥哥的。還有一台惠惠的舊車。

進了門,我說:「媽媽帶你們明天下午一起騎車去政大好不好?」孩子們開心的大叫說好,我接著說:「但是少一部腳踏車呀,你們小孩子都有新車,媽媽呢?媽媽用跑步的嗎?」小孩子們面面相覷。我再說:「再買一部媽媽的新車好不好?媽媽給你們買新車,爸爸給媽媽買新車,很公平喔,你們一定要乖,不然明天就去不了政大囉!」小孩子樂得拍手大笑,開心的答應著。

我牽著惠惠出門了,惠惠埋怨:「為什麽一定要再買一部呢?本來家裡那部不是頂好的嗎?」我笑而不答。走到「來澧」腳踏車店,我大聲的說:「我們再來買一部淑女車。」老闆擡頭笑笑的說:「有。」從後面拉出一部「捷安特」。真漂亮,我們眼睛都亮了,老闆說這部是限量版的,算我們便宜500元,我非常高興要付款,惠惠低聲說:「不要讓老闆優待那500元喔,他也沒賺多少錢。」我說好,惠惠果然永遠只想著别人。

牽了新的腳踏車,惠惠要我載她,我說妳的車我不能騎,惠惠說那換她載我,等她騎上車了,我就偷偷下了車用跑的,她才四十幾公斤,我六十多公斤,肯定是載不動我的,所以偷偷下車跟著車子跑。惠惠騎不快,慢慢跟著跑不吃力,騎到了上坡還幫忙推,兩個人一路歡歡喜喜的回家。孩子們聽到我們的談話聲,跑到院子來迎接,孩子們歡呼欣賞爸爸買給媽媽的新車。

好啦,現在四部新車加一部舊車,把院子排滿了。我問媽媽幾點出門?下午四點,我說:「噢。」然後就偷偷把星期六下午的課提前些,晚上的課退後一點,這樣我就可以和他們一起啦!現在教室就在地下室,時間好配合多了!謎底揭曉,之所以要再買一部,其實是為了我要加入腳踏車隊啦!

下午三點多,我出現在客廳,看到惠惠在忙著裝開水,小孩子排隊等待著,沒有看到我站在客廳。走過去跟大家抗議,怎麼那麽偏心,你們都有開水,就我沒有?他們異口同聲的問:「爸爸可以一起去嗎?」我說「當然可以呀!」幾乎是同時遞出水壼,我說:「我帶杯子就好,渴了就倒你們的水喝。」

出發前我說:「家前面的斜披不要騎,因為很危險,下到斜坡底再騎車。要排成一路,不可以並排,媽媽騎最前面,依次弟弟姊姊哥哥,不可以超車,爸爸會騎在最後面保護大家。」開開心心的騎進政大囉,這裡好歹也是我的母校,就跟大家說往憩賢樓附近騎過去,那邊有一塊廣場,不是交通要道,騎車比較安全,累了還有階梯可以坐,腳踏車可以隨意。我們在廣場附近快樂打鬧,廣場變成我們家的遊樂場!

看著孩子們快樂的容顏,為了孩子平安快樂的成長,惠惠花了多少時間和心思,從來不為自己想,一心一意的都在孩子身上,我在心裡祈求孩子們平安快樂的長大。

惠惠轉過頭,對著我說:「謝謝可可來陪我們,家裡真的很甜蜜。」我告訴恵惠:「謝謝妳,娃娃,我們的家都靠妳的細心經營,希望他們長大後,不要忘了媽媽的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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